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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。”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阶下响起,“时辰到了。”
“自己”放下手中的朱笔,抬起头。
解离顺着“自己”的视线看过去,看见了说话的人——
是漆雕无忌。
但又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漆雕无忌。这个漆雕无忌看起来年轻许多,约莫三十出头,穿着一身暗紫色的国师袍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脸上带着温和而恭顺的笑容,眼神却深得像古井。
“国师确定,此法可行?”“自己”开口,声音威严而沉稳。
“臣以性命担保。”漆雕无忌躬身,“祭坛已布设完毕,祭品也已准备妥当。只需陛下亲自主持仪式,以‘至爱之血’为引,便可唤醒龙脉深处沉睡的‘祖灵’,借其力稳固国运,延绵国祚。”
“至爱之血……”“自己”低声重复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案上的一枚玉佩。
解离“看”清了那枚玉佩——通体雪白,雕成凤凰展翅的形状,凤眼处镶着一点殷红,像一滴凝固的血。
那是凤鸣的玉佩。
“她……可说了什么?”“自己”问。
“长公主殿下深明大义。”漆雕无忌声音平静,“她说,能为国尽忠,为陛下分忧,是她的荣幸。”
“自己”沉默了很久。
久到殿内的烛火都烧短了一截。
“带路。”
“遵旨。”
解离“跟着”这具身体起身,走下高台,穿过漫长的宫道,来到皇宫最深处的禁地——一座完全由黑色玄武岩垒成的、高达九层的祭坛。
祭坛顶端,已经布设好了法阵。
阵眼处,站着一个人。
一个穿着大红嫁衣、头戴凤冠的女子。
是凤鸣。
她背对着台阶方向,仰头看着夜空。今夜无星无月,只有厚重的乌云低垂,像要压垮整座皇城。风吹起她的嫁衣裙摆和长发,在昏暗的火把映照下,她的身影单薄得像随时会碎裂的琉璃。
“皇兄。”凤鸣没有回头,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你来了。”
“自己”踏上最后一级台阶,停在法阵边缘。
“鸣儿……”“自己”开口,声音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,“你……可还有话要说?”
凤鸣转过身。
解离终于看清了她的脸——和她记忆里三百年前那个温柔娴静的凤鸣一模一样,但眼神不一样。此刻的凤鸣,眼里没有悲伤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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