浓雾不仅隔绝了视线,也扭曲了声音。远处溪流的潺潺声变得飘忽不定,近处自己踩断枯枝的轻响(尽管她已万分小心)也被放大,然后又迅速被雾气吸收、扩散,难以判断来源和距离。这种听觉上的失真,加剧了不安感。
她不断地停下,侧耳倾听。除了风声雾涌,似乎并无异样。但那如芒在背的窥视感,始终未曾远离。
走了大约一刻钟,雾气稍微稀薄了一些,能看清大约二十步内的景物。她发现自己正穿过一片相对开阔的、布满碎石的山脊。这里不是理想的藏身地,但视野相对较好。她加快脚步,想尽快通过这片暴露的区域。
就在她即将踏入前方更浓密的矮松林时,左后方,大约三十步开外,雾气深处,传来了第二声响动。
这一次,不是枯枝断裂。而是……金属轻轻碰撞石头的、极其细微的“叮”的一声。
很轻,很短促,但在寂静的、被雾气柔化了其他声音的山林里,却清晰得刺耳。
沈清辞的心脏骤然缩紧,全身血液似乎瞬间涌向四肢。她没有回头,没有做出任何可能暴露位置的多余动作,只是以更快的速度,几乎是半拖半背着周骁,冲进了前方的矮松林。
松枝刮过脸颊和手臂,带来火辣辣的刺痛。她不顾一切地往林子深处钻,直到被一块突兀的、半人高的岩石挡住去路。她将周骁轻轻放在岩石背阴处,自己则伏在岩石边缘,手枪指向来路,眼睛死死盯住那片晃动的、灰白色的雾墙。
呼吸在胸腔里呼啸,又被她强行压制下去。耳朵里只有自己狂乱的心跳和血液奔流的轰鸣。
等待。
时间一秒一秒地爬过。雾气无声地流淌。
没有脚步声,没有人影,没有第二声金属轻响。
仿佛刚才那一声只是她的幻听,是过度紧张下神经的错觉。
但沈清辞知道不是。那声音太具体,太突兀,与环境噪音格格不入。是水壶碰石头?是枪械的部件?还是某种信号?
追兵。而且是非常专业、极其小心的追兵。他们可能同样被雾气所困,难以精确定位,所以用某种方式在试探,或者在彼此联络。
不能待在这里。这里虽然比刚才的凹坑隐蔽,但追兵一旦展开扇形搜索,这片不大的矮松林藏不住两个人,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无法行动。
她必须继续移动,而且必须改变策略。直线前进目标太大,容易被预判和拦截。
她看了一眼昏迷的周骁,又看了一眼手中紧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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