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记录方式。”她终于说,“不能写在纸上,万一被搜出来...”
“用这个。”李浩从怀里掏出那本薄薄的书——他父亲留下的、用张家庄七十三条人命换来的书。他翻到最后一页,那里是空白的衬页。
“用米汤写。”李浩说,“写在这页的背面,干了就看不见。需要用的时候,用碘酒一涂,字就会显出来。”
沈清辞知道这个方法,是地下工作者常用的秘密通讯手段。但她没想到李浩也会。
“你父亲教的?”
李浩点头:“他临走前教我的,说也许用得上。”
沈清辞看着那本书,看着那泛黄的纸页,突然明白了——李浩的父亲留下这本书,不仅仅是为了记录文物的下落,更是留下了一种传承,一种在黑暗中传递火种的希望。
“好。”她说,“我做。”
决定一旦做出,沈清辞的心反而平静了。她不再只是一个逃亡者,一个求生者。她重新找回了某种东西——那是她在报社时的信念:记录真相,哪怕真相再残酷;发出声音,哪怕声音再微弱。
接下来的几天,沈清辞白天去小楼抄写文件,晚上回来用米汤在书上记录关键信息。她记住了日军在华北的物资储备地点,记住了运输车队的路线和时间,记住了“可疑分子”的名单——虽然她无法核实那些名字的真伪,但记下来,也许有一天能派上用场。
李浩的伤在秦大夫的治疗下逐渐好转。第三天换药时,伤口已经不再化脓,长出了粉色的新肉。秦大夫很满意:“再养十天半个月,就能走动了。但记住,不能剧烈运动,不然伤口还会崩开。”
沈清辞感激地点头,付了诊金——用的是她在小楼挣的工钱。秦大夫没收,摆摆手:“留着买点好的,给他补补身子。”
日子看似平静地过了五天。沈清辞逐渐熟悉了小楼的工作,也摸清了一些规律:每天下午三点,会有一辆摩托车来取走抄好的文件,送去哪里不知道;小楼里除了抄写员,还有几个翻译,专门翻译日文文件;那个戴金丝眼镜的负责人姓胡,大家都叫他胡先生,是这里的总管。
第六天下午,沈清辞在抄写一份文件时,手突然抖了一下——那是“安平镇及周边地区地下抵抗组织嫌疑人员名单”,名单上有十几个名字,每个名字后面都附有简单的资料:年龄、职业、住址、嫌疑依据。
而其中一个名字,让沈清辞的心跳几乎停止:
秦致远,男,五十八岁,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