脆一响,帐帘外的人影明显瑟缩了一下。
布帘晃动渐止,月光自缝隙漏下一道惨白的光线。江枫凝视着那渐融于夜色中的影子,忽从袖中抖出两枚铜扣,黄铜物件在案几上骨碌碌转了半尺,停于姚则远手边,烛光倒映,宛如两只窥探之眼。“寅时三刻,即凌晨3点45分,巡营时,李参将的亲兵系腰带时掉的。”他以指甲轻刮铜扣边缘磨损处,语气略带玩味:“您瞧,这鱼鳞纹镶边,与城中暗探头子的制式如出一辙。”
话音戛止,姚则远屈指将铜扣按于案上,金属与木料挤压,发出细微**。他指尖捻起铜扣,黄铜在烛火下泛冷光,鱼鳞纹镶边折射细碎暗芒。瞳孔微缩,眼底寒潭凝结,指腹缓缓摩挲铜扣边缘,忽重重按于案几,木纹间迸出细微裂响。
“取令符来。”其声沉如铁甲挤压,不带丝毫温度。
亲兵队长单膝跪地呈上素笺,恰逢帐外夜风掀动帘角,吹得案头灯焰剧烈摇晃。姚则远执笔腕骨稳如磐石,狼毫在宣纸上刮出沙沙声,墨迹未干的“戒严”二字在灯下泛青黑光泽,透出不容违抗的威严。
油灯突然噼啪爆响,一滴滚烫的灯油溅在令符边缘。亲兵队长接过令符时,察觉左下角竟被自家大人以指甲划出三道细痕——这是他们早年剿匪时约定的暗号,寓意“见血封喉”,不留活口。
子时的梆子声从明州城头飘来时,营地最后一盏风灯被巡夜兵卒掐灭。江枫的身影从粮草垛后闪出,两个穿着夜行衣的汉子立刻贴上来,三人宛如墨汁滴入砚台,转瞬便与夜色融为一体。其中一人转身时,腰侧露出半截缠着红绳的竹管——那是水匪用来传讯的芦哨,此刻成了他们联络的信物。
姚则远站在帐外阴影里,夜风将他玄色官服的袖袍鼓荡如帆。远处城楼传来的更漏声仿若蒙着层纱,时断时续地飘荡在夜气中。他左手拇指无意识地刮擦着刀柄上的缠绳,牛皮绳与粗粝指腹摩擦,发出细微的沙沙声,每一声都似在积蓄力量。
当冬天那缕灰云吞没残月的刹那,他忽然松开刀柄,任由夜风将袖中暗藏的半片符纸卷向黑暗深处——符纸上朱砂画的鸟形,正与江枫衣领内衬的暗纹一模一样,这是他们约定的信号,意味着行动正式开始。
营地外,明州城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,城墙下的阴影里,不知藏着多少杀机。姚则远望着那片沉沉的黑暗,眼底闪过一丝决绝。他知道,今夜过后,明州城要么重见天日,要么陷入更深的炼狱,而他别无选择,只能一往无前。
江枫携着两名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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