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那行字割开一道细缝,缝内涌出久违的潮声。
他翻身坐起,月轮在铜环内侧缓缓旋转,割得空气“嗤嗤”作响,声音低得只能让寒玉床听见。
他抬眼,望向丹炉方向,火沁玉盖上火纹正与月轮同频闪烁,像一头尚未睁眼的兽,正用呼吸与他悄悄结盟。
“足不出户,可知天下火……”
陆仁轻声笑,笑意像冰面裂开头发丝粗的一道缝,“那就先让你们,替我点这一盏灯。”
火晶雷火“噗”地一声,灯花炸出最后一粒红星,落在寒玉地面,久久不熄。
夜半,猿腹静室。
火晶雷火被调得只剩豆大,寒髓玉床蒸出的白雾,在穹顶凝成一层薄霜,霜面倒映出陆仁半边脸——另半边浸在幽绿毒火里,像一弯被海水啃缺的月。
他盘膝,面前一字排开三只玉匣:
止水丹两颗,如两粒被冰壳封住的死水;
无极先天丹九颗,丸表隐有星纹,像九颗尚未点燃的袖珍夜空;
除此之外,再没有多余丹药。
“穷得只剩命了。”
陆仁自嘲一笑,笑意却卡在喉间——他忽然想起缺月谷里,缺月魍那声“人类……信……一次”,像雪底刮过铁锈,把“信任”二字撕得七零八落。
他阖目,引炁诀悄然运转。
一呼,丹海表面浮起细碎银鳞——那是潮生法力;一吸,银鳞下方却涌起暗红漩涡——那是焚天丹残余的火毒;再呼,漩涡深处,一道庞大黑影甩尾,掀起浪头,将银鳞一口吞没半寸。
“又来了。”
陆仁眉心一跳,玄觉化作细线,顺着漩涡往下潜。越潜,暗红越浓,像走进一条被血水反复浸泡的旧巷。巷尽头,黑影显形——
鲸身、火纹、月白逆鳞,每一片鳞上都嵌着极细的绿丝,像有人用兽矶毒火在鳞缝里绣出一张网;鲸眼却无瞳,只有两枚旋转的缺月,月尖朝内,像两口永远填不满的井。
鲸尾一摆,丹海水面“哗啦”降了一指,刚服下的止水丹所化灵枢法力,被它吸得涓滴不剩。
陆仁玄觉猛地一震,像被鲸尾甩在脸上,整个人瞬间退出内视。寒髓玉床寒气倒卷,将他胸口冻出一层白霜,霜下却渗出一粒幽绿毒火,像冻住的血。
“原来是你。”
他低喘,声音哑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,“吸我的法力,还嫌不够,连毒火也一并吞——把我当什么了?移动丹仓?”
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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