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站在山顶,看着北京的夜景。城市的灯火绵延到天际,像一片倒置的星空。
很美,但很遥远。就像他的生活,看起来很完整——有工作,有房,有车,有朋友——但心里缺了一块,永远填不满。
他抽了支烟,想起刚到北京时住的地下室,想起发炎的纹身,想起那些在地铁里挤到窒息的日子。
九年了。他逃离了抚顺,但没逃离记忆。他开始了新生活,但新生活只是旧生活的延续,只是换了个地方,继续怀念,继续疼痛。
下山时,他看了看手机。2023年10月17日。
距离分手,已经七年零一个月了。
距离那个纹身,也七年了。
背上的彼岸花,颜色褪了很多,边缘有些模糊。像记忆,时间久了,细节就模糊了。但轮廓还在,一摸就知道,那里有东西。
永远有东西。
2024年,展旭三十岁过半。他开始接受心理治疗——不是抑郁症,只是一种“帮助走出过去”的咨询。
咨询师是个温和的中年女人,问他:“你为什么觉得走不出来?”
他说:“因为没好好告别。”
“那现在可以告别吗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你想告别吗?”
他沉默了。想吗?好像想,又好像不想。告别意味着真正放下,意味着承认那段感情真的结束了,意味着……她真的成了过去。
但他舍不得。舍不得那四年,舍不得那个二十三岁的自己,舍不得那段相信“永远”的时光。
咨询师说:“也许你不必强迫自己忘记。有些人,有些事,就是会记住一辈子。重要的是,你怎么带着这些记忆继续生活。”
他听着,点点头。但心里知道,带着记忆生活,本身就是一种惩罚。
就像背着纹身,永远有重量,永远有痕迹。
2025年春天,展旭做了个决定:回抚顺。
不是回去找她,不是回去复合,是回去告别。像咨询师说的,好好告个别。
为了这个决定,他准备了半年。安排好工作,订好车票,查好路线——603路,51路,9路,西一路,卫校,新华乐购,医院,古城子……
每一个地方,都要去一次。不是重温,是确认。确认那些记忆真实存在过,确认那些地方真实存在过,确认那四年真实发生过。
然后说再见。
对着空教室说再见,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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