杯子,她就捧着他的手,一点点搓热。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长,重叠在一起。她看着他的手,忽然说:“展旭,我会对你好的。”
他说:“我知道。”
现在,九年后,展旭停在当年那个便利店的位置。便利店还在,但招牌换了,从“喜士多”变成了“便利蜂”。他走进去,买了一瓶水。收银时,他注意到自己的手——三十四岁的手,骨节更明显,皮肤更粗糙,掌心有道浅浅的疤。
是那次翻墙时留下的。玻璃划得很深,缝了三针。慧慧每天给他换药,边换边哭,说“都怪我”。他说“不怪你,怪我技术不好”。
那道疤现在几乎看不见了,只有仔细看才能发现一条比周围皮肤略白的细线。时间真是最好的医生,连最深的伤口都能抚平成几乎不存在的痕迹——除了心里的那些。
展旭拧开瓶盖喝水,冰凉的水滑过喉咙。他站在便利店门口,看着街对面的公交站台——就是当年她等他的地方。现在那里站着几个等车的人,低头看手机,表情漠然。
没有人知道,九年前的这个位置,有一个女孩抱着件蓝色羽绒服哭得撕心裂肺,有一个男孩冻得浑身发抖却笑着说“不傻”。
也没有人知道,那个寒夜的温度至今还烙在某个三十四岁男人的记忆里——不是冷,是她眼泪滴在颈窝的烫,是她手心的暖,是她说“我会对你好的”时的认真。
展旭喝完水,把瓶子扔进垃圾桶。他摸了摸掌心的疤,然后把手插进口袋,继续往前走。
街道依旧熙攘,车流依旧喧嚣。冬日的太阳在云层后露出一角,吝啬地洒下一点稀薄的光。他知道,无论走多远,那个寒夜都将永远跟随着他——像掌心的疤,看不见,但摸得到。
那是他为爱奔跑过的证据,是他年轻过、笨拙过、拼尽全力过的勋章。虽然现在勋章已经褪色,虽然颁发勋章的人早已离场,但那个寒夜本身,将永远在他的记忆里下着那场冻彻心扉的雪。
而他将在每个冬天,重新感受一遍那场雪的寒冷,以及雪中那个拥抱的温度——这两种矛盾的感觉将伴随他一生,像一枚硬币的两面,一面是失去的痛,一面是拥有过的暖。
也许,这就是爱的遗产:不是结果,是过程;不是结局,是那个拼尽全力的瞬间。即使那个瞬间早已凝固成琥珀,即使琥珀里的人早已各自天涯,但那个瞬间的光,将永远照亮此后所有黯淡的日子。
就像那夜路灯的光,永远照着一个冻得发抖却满心滚烫的少年,和一个哭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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