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三百七十九年前的那个春天,这棵树见证的,是绝望。
陈实闭上眼睛,想象那一幕:一个穿着龙袍的瘦削男人,解下衣带,抛上树枝。远处是火光,是喊杀声。他踩上石头,把脖子套进去……
然后呢?
正史说,死了。
野史说,没死。
谁知道呢。
“陈老师?”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。
陈实睁眼,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,挂着拐杖,笑眯眯地看着他。
“您是?”
“我姓周,退休前也在大学教书,教明史。”老人说,“刚听你讲课,讲得不错。”
“周老过奖。”陈实客气道。
周老走到树边,也伸手摸了摸树干,动作很轻,像在摸老朋友。
“这棵树啊,”他忽然说,“我小时候就常来。那会儿还没这么多游人,就一棵歪脖子树,孤零零立在这儿。”
陈实来了兴趣:“您研究明史多年,对崇祯皇帝怎么看?”
周老沉默了一会儿:“一个悲剧人物。接手的是个烂摊子,自己能力又不够。想振作,可越振作越乱。最后……走到这儿,解下衣带。”
“那南明呢?”陈实问,“有机会翻盘吗?”
“难。”周老摇头,“但也不是完全没机会。弘光朝廷如果能团结,如果能抓住清军和李自成死磕的机会……也许能多撑几年。但也只是也许。”
他顿了顿,看向陈实:“你信不信……‘洪武再临’的说法?”
陈实一愣:“您是说,崇祯被朱元璋附体那个传说?”
“不是传说。”周老从怀里掏出个信封,递给他,“看看。”
陈实打开。里面是几张照片,拍的是一些旧文书——有的是手抄本,有的是残破的奏折,还有一封血书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我这辈子收集的。”周老说,“有些是从日本买的,有些是从台湾拍的,还有些……是民间收来的。都是关于崇祯十七年四月之后的事。”
陈实仔细看。一份手抄本上写:“帝至淮安,言行大变,常自言‘朕乃洪武’,练兵法效太祖,杀伐果决。”另一份奏折残片:“臣闻陛下在淮安,练新军,号‘洪武’,军容整肃,战力颇强。”
最触目惊心的是那封血书——字迹潦草,像是仓促间写的:“臣黄得功顿首:陛下以洪武钱赐臣,曰‘见此钱如见朕’。今扬州将破,臣誓死不降。若他日有人持此钱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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