扬州建朝,继续抗虏。”
这话太重,李岩跪在地上,半天没起来。
“去吧。”朱元璋躺回去,“趁朕……还活着。”
李岩重重磕头,起身要走。
“等等。”朱元璋叫住他,从枕头下摸出那枚洪武通宝,递给李岩,“这个……带给史可法。告诉他,朕把大明……托付给他了。”
李岩双手接过铜钱,捧在手心,像捧着烧红的炭。他嘴唇动了动,想说什么,最终只是深深一揖,转身出门。
屋里又静下来。
朱元璋听着外面的风声。已经是四月下旬了,夜里本该暖了,可他还是冷,冷得牙齿打颤。
王承恩走了六天了。从李家庄到扬州,快马两天能到,现在应该见到了史可法。那几封信,那枚铜钱,应该已经交出去了。
剩下的,就是等。
等史可法的选择,等黄得功的选择,等天下人的选择。
也等……自己的死期。
他能感觉到,生命像沙漏里的沙,正一点点流走。白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,夜里却睡不着,咳,一直咳,咳出血,咳出碎肉。
那个老妇人昨天送粥时,偷偷跟他说:“这位老爷……您还是找个郎中看看吧,这咳得……不对劲。”
朱元璋只是笑笑。
郎中救不了命。能救命的,是扬州那三万兵,是史可法那颗心。
又过了两天。
这天下午,朱元璋突然精神好了些。不咳了,身上也有了些力气。他甚至能自己坐起来,靠在墙上,看着窗外。
阳光很好,从破窗棂照进来,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。有苍蝇在光柱里飞,嗡嗡响。
回光返照。
朱元璋知道。他经历过一次——洪武三十一年,他躺在南京皇宫的龙床上,也是这样的午后,突然有了精神,还能坐起来批几份奏章。然后晚上就不行了。
这次也一样。
他静静等着。
傍晚时分,门外传来马蹄声。不是一匹,是好几匹。
李岩冲进来,脸上又是汗又是土,眼睛里却有光:“陛下!史大人……史大人拒旨了!”
朱元璋眼睛一亮:“说清楚。”
“卢九德到扬州传旨,要史大人交出兵权,回南京。史大人当众撕了圣旨,说……”李岩喘着气,“说‘淮安血未干,君父尸骨未寒,岂有议和之理?臣宁死,不奉此乱命!’”
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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