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月初三,阴山南麓,七道沟。
这地方名字直白得很,阴山余脉到这儿突然岔开,劈出七条窄得能卡死人的沟壑,像是老天爷用斧刃劈开的裂口。沟里全是棱棱角角的乱石,勉强能让两匹马并排走,却是草原通往居庸关后方唯一的粮道。铁木真的大军围了居庸关半个月,每天耗的粮草跟山似的,全指着这条险道续命。
这会儿,第三道沟里正走着一支浩浩荡荡的运粮队。两千头黄牛拉着五百辆大车,车上堆得满满当当,粮袋鼓鼓囊囊,腌肉的油浸透了粗布,还有成捆的箭矢露着寒光。护粮的是三千蒙古骑兵,领头的是铁木真麾下大将博尔忽——一个打了半辈子仗的老狐狸。
博尔忽骑马走在最前头,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环刀,那双看了几十年战场的眼睛,跟鹰似的扫着两侧的山崖。七道沟他来来回回走了不下十趟,每次都觉得这地形邪乎,太适合藏人打埋伏——可华夏人从没在这儿动过手,毕竟这密道,他们压根不知道。
“快点走!”他扯着嗓子喊,声音被风卷得忽高忽低,“今儿必须穿出七道沟,明儿晌午前得把粮草送进大营!”
队伍应声加快脚步,车轴吱呀作响,混着马蹄踏在乱石上的“哒哒”声,在沟谷里来回撞。
就在整支运粮队都钻进第三道沟最窄的那段时——
“轰隆!!!”
一声巨响震得山摇地动,前方山崖上,数十块磨盘大的巨石滚滚而下,眨眼间就把沟口堵得严严实实,连只兔子都钻不出去!
几乎是同时,身后也传来震天的轰鸣——退路,也被封死了!
“有埋伏!!!”博尔忽“唰”地拔出环刀,怒吼着挥向半空,“结圆阵!护住粮车!”
蒙古骑兵果然训练有素,没等第二道命令,就迅速收缩队形,把大车围在中央,马头朝外,弓拉得满满当当,箭尖对着两侧山崖,只等一声令下。
可预想中的箭雨,压根没下来。
山崖上静得可怕,只有风裹着碎石子打在岩石上,呜呜地响,跟鬼哭似的。
博尔忽心里咯噔一下,升起股不祥的预感。他打了一辈子仗,太懂汉人的战法——真要伏击,这会儿早该万箭齐发,把沟里变成修罗场。这种死一般的寂静,比刀光剑影还让人发毛。
“将军!您看!”副将突然指着左侧山崖,声音都发颤了。
山崖边缘,慢慢显出一个人影。
玄黑色的龙袍在初冬的寒风里猎猎作响,金冠压着乌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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