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太阳已经升起,但这野狼谷的风,却丝毫没有因为阳光的出现而变得温柔半分。
那种冷,不光是刮在脸上生疼,更是带着一种透进骨头缝里的寒意。不过对于此时此刻挤在峡谷里的那两万多名蒙剌俘虏来说,这种冷,反倒成了他们唯一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的证明。
战事结束得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快,也都要……荒诞。
没有那种尸横遍野、血流漂橹的惨烈厮杀,甚至连最后的白刃战都没打几场。随着左贤王呼和像条死狗一样被拖走,剩下的蒙剌士兵就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,在那漫天的箭雨威慑下,老老实实地扔掉了弯刀,抱头蹲在了地上。
这时候,天已经大亮了。
阳光惨白惨白的,照在那些还沾着血迹的雪地上,晃得人眼睛生疼。
顾青没闲着。
他在峡谷的一处避风坳里让人支起了一张桌子。桌子很破,是随军带的行军桌,上面摆着文房四宝,还有一摞厚厚的、早就印好了字的宣纸。
那场面,乍一看根本不像是在清理战场,倒像是在……招工?
“下一个。”
顾青手里捧着个暖手炉,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一个浑身哆嗦的蒙剌百夫长被两个大圣朝的士兵押了上来。这家伙显然是被吓破了胆,两条腿软得跟面条似的,根本站不住,直接就跪在了桌子前面。
“名儿?”顾青问。
“巴……巴鲁……”百夫长牙齿打颤,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。
“会写字吗?”
巴鲁茫然地摇了摇头。他们是草原上的汉子,只会骑马砍人,谁会拿那种软趴趴的毛笔?
“那就按个手印。”
顾青下巴扬了扬,示意旁边的文书把一张纸推过去,“按了这手印,你的命暂时就是寄存在我这儿的。以后好好干活,干满十年,或者立了大功,这赎罪契就能还你。到时候是回草原放羊,还是留在大圣朝娶媳妇,随你。”
巴鲁听得云里雾里,但那句“命暂时寄存”他是听懂了。
他哪敢说半个不字?
哆哆嗦嗦地伸出满是冻疮和血污的大拇指,在红色的印泥盒里狠狠摁了一下,然后在那张写满了汉字的纸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指印。
“带下去,编入丁字营。”
顾青挥了挥手,像是打发一只苍蝇。
紧接着是下一个。
陈老侯爷一直站在旁边看着。他那只受了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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