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那一堆红得刺眼的票子,心里头的火气灭了一半。
与此同时,西屋里也是灯火未熄。
沈家成龇牙咧嘴地揉着腰间的软肉,那是刚才在堂屋里被自家媳妇下的狠手。
“哎哟……媳妇,你下手也太黑了,这皮都要给你拧下来了。”
吴菊香坐在床沿上,手里摩挲着那双崭新的半跟皮鞋,眼眶却有些泛红。
她没理会丈夫的抱怨,反倒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“家成,你说咱俩是不是太没用了?”
沈家成一愣,那只粗糙的大手停在了半空。
“这话咋说的?咱俩天天起早贪黑伺候庄稼,咋就没用了?”
“咋没用?你看老二!”
吴菊香把皮鞋往床上一搁,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,却又透着股难以掩饰的愧疚。
“以前老二读书,那是花了家里的钱。可现在呢?”
“这药材基地、这卡车运货,哪一样不是老二跑断腿弄回来的?”
“咱俩也就是跟着下下地,除除草,就能分这一屋子的钱,还能穿上这种只有城里干部才穿得起的皮鞋。我这心里……虚得慌。”
她是个爱占小便宜的人,平日里为了几分钱的菜金都要跟人掰扯半天。
可真当这一泼天的富贵砸下来,而且是全靠小叔子一人之力挣来的时候,她那点农村妇女的自尊心反倒被刺痛了。
“这鞋穿在脚上,烫脚啊。”
沈家成憨厚地笑了笑,身子往后一仰,枕着双臂看着黑乎乎的房顶。
“媳妇,你想多了。老二是个啥样人你还不清楚?他心眼好,看重情义。”
“咱们是一家人,打断骨头连着筋。他吃肉,绝不会让咱们喝风。”
“再说了,我要是跟他算得清清楚楚,那才叫生分,那才叫伤他的心。”
“你倒是心宽。”
吴菊香白了丈夫一眼,翻身吹灭了煤油灯。
黑暗中,她翻来覆去好几次,脑子里全是公公婆婆在堂屋里那欲言又止的神情。
老两口啥也没说,但这好东西拿得越容易,这人情债就欠得越重。
她要是不做点什么,这脊梁骨怕是以后都挺不直。
雄鸡破晓,晨雾还没散尽。
灶房里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,沈家俊系着围裙,正麻利地在案板上切着咸菜。
刀工是前世练出来的,笃笃笃的声音富有韵律,听着就让人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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