损抡才之公。此二偏也。”
“其三,” 萧瑀语速放缓,却更显沉重,“寒门进身愈艰,请托奔竞之风未息。虽陛下屡下明诏,严禁行卷、通榜,然积弊已久。膏粱子弟,依仗门荫祖泽,交游广阔,其卷易达天听;寒素之士,纵有实学,若无奥援,名卷或沉下僚。此于朝廷广揽英才、以示至公之旨,恐有未合。”
萧瑀这番话,可谓老辣至极。他并未直接攻击李瑾或“周氏工坊”,而是从“科举风气”这个大义名分入手,指出的问题也并非完全虚妄——唐代科举,尤其进士科,确存在重诗赋、请托盛行等弊端。然而,他将“奇技杂学”、“与商贾过从”暗指为“左道”、“侥幸”,又将“寒门进身难”的矛头隐隐指向了现有既得利益集团(包括他自己所属的阶层),实则是一石数鸟:既敲打了李瑾这类凭借“非正统”方式崛起的新贵,又展现了自身“心系寒门”、“关注实学”的“公正”形象,还为可能的政策调整埋下伏笔——任何调整,最终解释权和执行权,依然会落回他们这些熟悉规则的老臣手中。
殿内一时沉寂。于志宁眉头微皱,显然听出了弦外之音。几位宰相、尚书皆垂眸不语。李治的手指在御案上轻轻敲击,若有所思。他自然明白萧瑀的意图,但也承认其所言不无道理。科举乃国之公器,其弊病他也时有耳闻。
“萧卿所言,确为可虑。” 李治缓缓道,“抡才大典,自当以得人为要。然积弊非一日,革除亦需得法。诸卿可有良策?”
于志宁出列道:“陛下,萧相所言诗赋、经义之辩,古已有之。进士科诗赋取士,亦是为选文采俊彦,充任文学侍从、清要之职。经义之学,有明经诸科取士。各有所重,本无不可。然若士子一味追逐浮华,忽略根本,自当申饬学官,加以引导。至于请托奔竞,陛下屡下严旨,御史台、礼部亦当加强纠察。唯寒门进身之难……” 他顿了顿,这涉及更深层的利益格局,非一时可解。
几位大臣也陆续发言,多是在“申饬学官”、“加强监察”、“强调德行”等老生常谈上打转,并未触及核心。
就在议论将要不痛不痒地结束时,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:“陛下,臣有刍荛之见,冒死进言。”
众人望去,却是自入殿后一直沉默的李瑾。只见他出列躬身,神色平静。
萧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。于志宁则投来略带担忧的目光。
“李卿但讲无妨。” 李治道。
“谢陛下。” 李瑾直起身,目光坦然,“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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