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脑海中的画面,不再杂乱。变得异常清晰、简洁。
她仿佛“看”到,指尖落下,轻触屏幕。那个加密附件的图标,会轻微地、符合物理规律地“凹陷”一下(视觉反馈),然后弹起。一个进度条会出现,飞快地走满——卫星电话的传输速度极快。接着,一份超过五十页的、排版严谨、充满图表和数据的PDF报告,会占满整个屏幕。首页,会是苏黎世大学医院基因检测中心的标志,然后是样本编号、委托编号、检测项目……她会快速地、像扫描仪一样滑动页面,目光掠过那些复杂的“单核苷酸多态性分布图”、“等位基因频率比对表”、“亲权指数计算”……这些她并非完全陌生,韩建国的教育让她具备阅读基础科学报告的能力。最后,她的目光会再次,也是正式地,落在报告结论部分,那行加粗的字体上:
“结论:支持样本提供方(编号:ZH-LN-2023-011)与委托人(韩丽梅)存在亲子关系(母女关系)。基于常染色体STR检测及全基因组SNP分析,累积亲权指数(CPI)> 10,000,000,对应亲子关系概率 > 99.99%。”
“> 99.99%”。这个数字,在此刻的想象中,比邮件正文里那简短的表述,更具象,也更……具有压迫感。它不再是一个抽象的“高度可能”,而是一个带着小数点后两位、基于海量数据计算得出的、冷冰冰的、无限趋近于绝对确定的概率。它是科学对“血缘”这个古老、感性、常与命运纠缠的概念,所能做出的、最极致的、祛魅化的诠释。
指尖,依然悬停。
她能感觉到,手臂的肌肉因为长时间的静止悬停,开始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、几乎不存在的酸胀感。但这感觉遥远而模糊,被更强大的意志力和注意力压制在感知的边缘。
她的思绪,从对报告内容的想象,跳脱开来,飘向了更远的地方,飘向了那个此刻可能在城中村出租屋里,也可能在加班,或者正与家人通电话的张艳红。
如果,此刻,那个女孩知道,在城市的另一端,在云端之上的顶层公寓里,一个与她血脉相连、却素未谋面(以姐妹的身份)、掌握着庞大资源的女人,正将指尖悬停在一份能彻底改变她们关系认知的科学报告之上,她会怎么想?是震惊?是茫然?是隐隐的、被欺骗的愤怒?还是……一丝连她自己都可能未曾察觉的、微弱的期盼?
张艳红会想要这个“姐姐”吗?需要这个“姐姐”吗?以她目前的处境,一个突然出现的、强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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