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崔嬷嬷深深看了她一眼,没再说什么,行礼退了出去,轻轻带上了门。
门合拢的瞬间,隔绝了外面风雪声与隐约的宫人走动声。暖阁内一片寂静,只有炭火偶尔哔剥轻响。
沈青梧独自站在温暖却空旷的房间里,缓缓地、长长地吐出一口积压在胸口的浊气。紧绷了不知多久的神经,骤然松弛下来,带来的不是轻松,而是一种深及骨髓的疲惫与虚脱。
她走到窗边的紫檀木椅前,慢慢坐下。身体像是散了架,每一寸骨骼都在叫嚣着酸痛。掌心,还残留着紧握碎瓷片时被边缘硌出的深深红痕,隐隐作痛。
今日种种,电光石火,却又惊心动魄,在脑海中一一回放。从宫宴开始前的忐忑等待,到太后突然发难,苏浅雪精神崩溃吐露罪行,再到她撕开衣襟露出胎记、自承身份……每一步,都如履薄冰,生死一线。
所幸,她赌赢了。太后需要她这把刀,需要她来撕开苏浅雪和皇帝竭力掩盖的脓疮。而她也借助太后的势,一举将仇敌推下了深渊,为自己,也为沈家,挣得了一线生机与公道。
但……真的赢了吗?
萧景煜那最后的目光,充满了不甘与狠戾。他绝不会善罢甘休。苏浅雪虽然倒了,但她背后是否还有更大的黑手?那个“文秀”是谁?吴嬷嬷已死,线索是否就此中断?太后……真的只是为了“沉冤得雪”和“清理宫闱”吗?她对自己这个“借尸还魂”的前皇后,究竟抱有何种态度?是纯粹的利用,还是……另有深意?
还有沈家……沈家远在边关、流放千里的族人,如今是何境况?父亲、兄长、还有她那未能长大便“失足落水”的侄儿……血海深仇,岂是仅仅扳倒一个苏浅雪便能偿还?
疲惫如潮水般涌上,眼皮沉重得几乎要粘合。但她不能睡。至少现在不能。
她强撑着站起身,走到铜镜前。镜中映出一张苍白瘦削、却眉眼清晰的脸。不再是谢阿蛮那痴傻麻木的模样,而是属于沈青梧的、带着历经生死沧桑后冰冷与坚毅的轮廓。锁骨下方,那枚青鸾胎记殷红如血,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目。
她抬手,轻轻抚过那胎记。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皮肤,带来一丝真实的战栗。
沈青梧。你回来了。
以这样一种惨烈而诡异的方式,回到了这个吞噬了你和你家族的地狱。
但这一次,你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皇后,不再是冷宫里挣扎求生的痴儿。
你是复仇的修罗,是归来的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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