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缘已有磨损,散发着一股陈旧的墨香和……一丝极淡的、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气。
她小心翼翼地抽出最上面一页。借着那几乎不存在的微光,眯起眼,费力地辨认着上面的字迹。
字迹清峻有力,转折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锋芒,是她无比熟悉、曾无数次在奏章批红上见过的字迹——萧景煜!是当今天子,景和帝萧景煜的笔迹!
这竟是皇帝私人的手札?!怎么会藏在慈宁宫佛堂一个废弃的箱笼里?!
巨大的震惊让她几乎握不住那轻飘飘的纸页。她定了定神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将纸页凑到窗边,让那点可怜的雪地反光尽可能照亮字迹。
开篇几行,是些寻常的政务随感,天气记录,间或夹杂着对某位大臣奏对的评点,语气冷静克制,是标准的帝王口吻。谢阿蛮快速浏览,心跳却越来越快。她耐着性子,一页页往后翻。
手札的时间跨度似乎不小,从景和初年直到……她翻到后面,纸张的陈旧程度似乎更新一些。忽然,她的手指停住了。
那一页的日期,是景和十三年,秋。
景和十三年秋……正是她沈青梧“病逝”前后!
她屏住呼吸,指尖冰冷,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下去。
“……长乐宫沈氏,缠绵病榻久矣,太医束手。朕心甚忧。然沈家势大,边关屡有异动,尾大不掉。沈氏在,恐掣肘于朝局……”
“苏氏浅雪,温婉解意,侍疾尽心,然每每提及沈家,辄面露忧色,言外有戚戚焉。沈氏性妒,昔年待苏氏颇苛……”
“今日得密报,边关有将私通外藩之嫌,虽未坐实,然不可不防。沈氏一族,盘根错节,若真有异心……”
“太医呈报,沈氏之疾,恐已入膏肓,药石罔效。苏氏泣请广寻名医,其情可悯。然……天命如此,或也是解局之法?朕……需早做决断。”
字字如刀,剐在谢阿蛮早已冷却的心上。那熟悉的字迹,此刻看来,却比静思院的冻土更加冰冷,比王选侍脖颈喷出的鲜血更加刺目!
原来如此!原来她的“病”,她的“死”,在萧景煜笔下,不过是“解局之法”!是为了铲除“尾大不掉”、“恐有异心”的沈家!苏浅雪的“温婉解意”、“侍疾尽心”,不过是为这肮脏交易披上的温情外衣,是她吹向皇帝耳边的、构陷沈家的枕边风!
恨意如同岩浆,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,在她四肢百骸里奔流咆哮,几乎要冲破这具瘦弱躯壳的束缚!她想放声嘶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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