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猛地将画册合上,抱在怀里,身体向后缩了缩,眼神里又露出那种受惊小兽般的神色。
红。又是红。
崔嬷嬷眼神微动,什么也没说,转身离开。但谢阿蛮知道,这个细微的“反应”,已经被记下了。
她在小心翼翼地、持续不断地,强化着“红色”与“恐惧”、“静思院惨事”之间的关联。红瓷碎片,暗红雕像,王选侍的血,李美人可能小产的血……所有这些碎片,最终都应该指向同一个源头——长春宫,苏浅雪。
同时,她也在试探慈宁宫对她的“宽容度”。那本画册的出现,意味着崔嬷嬷允许,甚至鼓励她接触一些“无害”的、可能唤起记忆的旧物。这是一个信号。
机会在一个飘着细雪的午后悄然降临。崔嬷嬷没有亲自来,派来的依旧是那个面生干练的小太监,这次带来的是一小篮新摘的、还带着水汽的温室绿萼梅,插在一个素白瓷瓶里。
“嬷嬷说,屋里炭气重,摆点鲜亮的花草,看着清爽些。”小太监将花瓶放在窗下的矮几上,声音平稳。
宫女接过,道了谢。小太监并未立刻离开,目光在耳房内扫了一圈,最后落在蜷在榻上、似乎对梅花毫无兴趣的谢阿蛮身上,忽然开口,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对宫女说:“今儿去内务府领份例,碰上个从前在浣衣局共事过的老姐妹,闲聊了几句。听说浣衣局那边近来也不太平,丢了几件要紧宫人浆洗的旧衣,管事嬷嬷正发火呢。”
宫女不明所以,只当是闲话,随口应和了一句。
小太监笑了笑,没再说什么,行了礼便退下了。
浣衣局……丢了几件旧衣……
谢阿蛮依旧面对着墙壁,仿佛睡着了,心中却骤然一凛。这小太监两次出现,都绝非偶然。上次送衣鞋糖,这次送花,看似寻常,实则每次都在传递着某种信息。上次可能是在展示慈宁宫与外界的联系渠道,这次……浣衣局丢旧衣?是巧合,还是意有所指?
浣衣局……赵宫女就是从浣衣局来的。文秀也曾是浣衣局的旧人。王选侍女袖中那枚刻着“悯忠”的玉环,会不会也与浣衣局有关?丢的“旧衣”,会不会是某种特指的宫装?比如……先帝晚年某种式样的妃嫔旧装?
这个猜测让她后背泛起一丝凉意。难道慈宁宫已经查到了浣衣局?查到了文秀?甚至可能……查到了当年长春宫偏殿走水时,被焚毁或替换的衣物证据?
如果是这样,太后的调查进展,比她预想的更快,也更深入。这小太监的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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