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红木方桌,两把靠背椅,壁上挂着一幅意境疏淡的水墨兰草,空气中弥漫着新沏的龙井茶散发出的豆蔻清香。
林灿慢条斯理地啜着茶,目光却不时扫过楼下街口,耐心等待着。
四点还差两三分钟,雅间的门帘被轻轻掀开一道缝,一个戴着礼帽、帽檐压得很低的身影闪了进来。
来人迅速反手放下门帘,这才抬起头,赫然正是钱部长本人。
他今日未穿西装,也是一身便服,显得有些不自在,额角甚至渗出些许细汗。
他先是紧张地回头确认门帘已遮严实,这才转向林灿,脸上挤出一个复杂的神情,混杂着残余的戒备和一丝新生的、略显尴尬的和缓。
“林…林先生,你倒是准时。”
钱部长低声道,自行在林灿对面坐下,将一个看起来颇有些分量的牛皮纸文件袋放在了桌上。
林灿微微一笑,为他斟上一杯新茶,推了过去:
“钱部长何必亲自跑这一趟?派人送来便是了。”
钱部长端起茶杯,却并未立即饮用,只是用以掩饰般地摩挲着杯壁,叹了口气:
“唉,兹事体大,交给别人,我不放心。”
他顿了顿,似乎在组织语言,语气比起昨日的惊惶强硬,明显软化了少许,
“林先生,昨日…多谢你那个消息。”
他抬眼看了看林灿,见对方只是含笑听着,便继续道:“我回去后,思前想后,还是向校长做了汇报。没想到,校长极为重视,说我信息灵通,能提前掌握舆情动向,还…还表扬了我处事机敏。”
说到这里,钱部长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色,但很快又被谨慎掩盖。
“所以,于公于私,我都该亲自来这一趟。林先生是个有本事的人,我钱某…交你这个朋友。”
这番话,无疑表明钱部长的心态已悄然转变。
他从单纯的被胁迫者,开始意识到林灿可能带来的额外价值。
那不仅仅是摆脱麻烦,甚至可能成为他工作中的“助力”。
这个时代,几乎没有人会嫌自己多一个记者朋友,而且还是大报的记者,还是有手段有能力的大报记者。
林灿心领神会,并不点破,只是举杯示意:“钱部长客气了,朋友之间,互通有无是应该的。”
他目光落在那文件袋上,“这就是那些学生的资料?”
“对,都在这里了。”
钱部长将文件袋往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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