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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后颈:“起来,换身衣服。”
“干嘛……”她不太情愿,声音拖得很长。
“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她这才睁开眼,眼睛被灯影刺了一下,又很快适应,侧头看他:“这么晚?”
“正好。”他说。
十几分钟后,她被他裹进大衣里,头发随意扎着,坐进车里。
城市夜色从车窗外滑过去,北京的春夜干净而冷,路灯一盏一盏亮着。
车拐进更深的胡同,路灯变少,声音也跟着收束。
越往里,门牌越稀,青砖更旧,却被岁月磨出一种油润的光。
院门不在街面正中,而是错开半步,避着视线。
门口没有夸张的门楼,只一盏压低亮度的壁灯,照着门槛上被踩得发亮的石条。
两侧墙角藏着极细的门禁与监控,嵌在瓦檐阴影里,不留反光,不抢存在感。
门楣上的匾额只有两个字,墨色沉稳,落款小得几乎看不见。
「栖隐」。
顾朝暄脚步停住,回头看了他一眼。
秦湛予没催,只把钥匙递进她掌心里,金属碰到指腹的时候是温的:“开吧。”
门锁一转,门轴发出很轻的一声“咔”,外面的夜色被隔在身后。
廊下的灯是暖黄,光从格栅里漏出来,一格一格落在青石板上;地面平整得看不出坡度,雨雪的水都被暗沟无声引走。
正房的窗还是传统格扇,里面却是极柔的现代光源。
穿过影壁,里头另有一进更静的内院。月洞门上挂着小匾,两个字写得更收:「安和」。
院里有一棵成年的海棠,枝干修得极有分寸;树下是一个很低的水钵,水面静得像没呼吸。
角落的储物间用老榆木做门,纹理被养得温润,连金属合页都是哑光的,不显,却贵得过分。
她还没来得及细看,身后的人已经贴上来,从背后把她整个抱住。
秦湛予下巴轻轻抵在她肩窝,声音压得很低:“这是我们的婚居。”
“房本写的是你名字。”语气轻描淡写。
顾朝暄一愣,刚要转头,秦湛予却在她耳后笑了一声,气息拂过来,带着一点工作后的疲惫与安心:“以后我要是惹你生气……你就把我扫地出门。”
她被他那句话逗得回过神,抬手在他肩上捶了一下,力道不重,却很明确。
“你正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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