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见棠是被刺骨的寒意冻醒的。
意识像沉在冰海深处的碎片,艰难地挣扎上浮。眼皮有千斤重,每一次试图睁开,都牵扯着整个头颅乃至灵魂的剧痛。身体僵硬得仿佛不是自己的,只有脊椎处那熟悉的、如同冰裂隙般的存在,用连绵不绝的尖锐疼痛,提醒着她还活着。
她花了很长时间,才勉强让模糊的视线聚焦。
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头顶高远、冰冷、布满暗色天然纹理的石质穹顶——倒悬妖宫寒潭平台的穹顶。身下是坚硬、光滑、散发着恒定低温的黑石地面。空气中弥漫着墨黑寒潭散发出的、浓郁到几乎让人无法呼吸的死寂煞气,以及……一丝淡淡的、已经变得很微弱的血腥味。
她微微转动僵硬的脖颈,看向身侧。
子书玄魇依旧躺在那里,保持着昏迷的姿势。但他看起来……似乎比之前好了一些?
虽然依旧脸色苍白如纸,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也没有愈合的迹象,甚至有些还在缓慢地渗出暗色的、带着诡异光泽的血迹。但他额头上那道恐怖的裂痕,此刻已经被一层新生的、暗金色的、仿佛骨质般的物质完全覆盖住了,虽然还很薄,却不再有能量泄露。他的呼吸虽然微弱,却不再是那种断断续续、随时会停止的样子,变得稍微平稳了一些。周身那股混乱狂暴到几乎要炸开的气息,也平息了许多,虽然依旧虚弱,却不再给人一种濒临崩溃的毁灭感。
他像是从一场致命的暴风雨中,暂时漂到了一片相对平静(却依旧冰冷死寂)的浅滩上。命,暂时吊住了。
花见棠轻轻松了一口气,这一放松,更强烈的虚弱和剧痛便如潮水般涌来。她尝试动一下手指,发现连弯曲指关节都异常困难。体内的骨力几乎点滴不剩,经脉因为过度透支而传来火烧火燎的疼痛,精神力更是枯竭得如同沙漠,每一次思考都带来针扎般的头痛。
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,但肯定时间不短。幸运的是,这期间似乎没有外敌入侵,也没有其他意外发生。
挣扎着,用尽全身力气,她一点一点地,将自己从冰冷的地面上撑坐起来。仅仅是这个动作,就让她气喘吁吁,眼前金星乱冒。
必须补充能量,必须恢复一点力气。
她看向寒潭——那墨黑的潭水对她而言是剧毒。她身上的“辟谷丹”在另一个隐蔽的石缝里,以她现在的状态,根本爬不过去。
目光扫过子书玄魇,落在他腰间——那里挂着一个不起眼的、非皮非布的黑色小袋子,上面用暗金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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