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猛打了个寒颤:“在活人身体里养蘑菇?”
“比蘑菇可怕多了。”陈越没有停手,手术刀向下延伸,划开了腹腔的腹直肌。
黑血涌出。
腹腔内的景象更加骇人。
胃部已经极度萎缩,变成了一个比大拇指稍大一点的肉瘤,显然这个生物已经很久没有进食过正常的食物了。与胃部的萎缩形成鲜明对比的,是那个肿大得惊人的肝脏。
它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黑色,表面坑坑洼洼,几乎占据了半个腹腔。在肝脏的表面,覆盖着一层层半透明的、如同鱼籽一样的卵鞘,透过薄膜,依稀可见里面尚未孵化的幼虫正在蜷缩。
陈越用刀背敲了敲那个肝脏,发出“邦邦”的闷响。
“硬化了。没有消化系统,只有繁殖系统和供能系统。”陈越迅速在旁边的小册子上记录着,炭笔沙沙作响,“他们不吃五谷杂粮,只靠那个寄生在颈椎里的母虫直接输送营养液。那个‘日月眼’组织,是在造一种只知道杀戮、听命、不需要补给的兵器。这就是生化改造,古人叫‘炼药人’。”
他放下笔,直直地看向躺在台子上的“海鬼”。他要验证一个猜想。
他拿起旁边一个密封的小瓷瓶,里面装着一瓶黄色的粉末——那是高浓度的雄黄粉混合了硫磺,是传统的辟邪之物,也是强效的杀菌剂。
“试试这个。”
他用银勺捻了一撮粉末,均匀地撒在那些还在胸腔里蠕动的白色菌丝上。
“滋——!”
反应剧烈得超乎想象。
就像是一滴冷水落进了滚烫的热油锅。
那些看似生命力极强、甚至还在生长的菌丝,接触到药粉的瞬间,剧烈地收缩、颤抖,发出一阵阵爆裂的微响。紧接着,它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、枯萎,化为一摊散发着恶臭的黑水。与此同时,那个肿大的肝脏也像是被戳破的气球,瘪了下去,流出大量腥臭的组织液。
“怕硫磺,怕雄黄,更怕高燥的环境。”陈越摘下那副早已被雾气蒙住的护目镜,眼中闪过一丝猎人看见陷阱生效时的兴奋,“恐惧源于无知。只要它是肉长的,只要它是碳基生物,我就能找到弄死它的法子。这不是什么妖法,这是生化反应,是化学对生物的压制。”
“大人,既然怕硫磺,”张猛瓮声瓮气地说,仿佛看到了希望,“那咱们把全城的硫磺都买了?洒满全城?”
“不够。硫磺只能杀表面的菌丝,杀不死深层已经进入休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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