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会只给这一句话。那句话是面上的,给外人看的,真正的“肉”肯定藏在骨头缝里。
果然。
在这一卷的末页与封底之间,因为年久胶粘失效,裂开了一道极细微的缝隙。
陈越用小指甲盖轻轻一挑,从那缝隙里勾出了一张只有两指宽的、薄如蝉翼的桑皮纸条。这纸条显然是被精心裁剪过,边缘甚至还要毛刺,夹在里面如果不仔细摸根本发现不了。
他把纸条凑到眼前,借着从窗棂射入的一线天光细看。
上面的字迹不再是那种规规矩矩的馆阁体,而是行草,笔锋锐利,带着一股书写者压抑不住的激愤与惋惜:
“孙真人虽言揩齿,未详其器,亦未究其理。余曾于丙辰年游历江湖,见一游医有手抄本《漱石斋杂录》一卷。内中详载各类剔齿、刮垢、乃至‘补缺’之奇术,其论惊世骇俗,言‘齿石如礁,不除则覆舟’。惜乎此书被时任院使斥为‘旁门左道,乱我医统’,不仅未予收录,反而在‘弘治三年清书令’中列为废籍。”
“漱石斋杂录……”
陈越低声咀嚼着这五个字。漱石,枕流漱石,隐士之风。这个名字本身就透着一股子不合时宜的清高。
“被院使斥为旁门左道?”陈越冷笑一声。
他太清楚古代官僚体系的尿性了。凡是那些动摇了正统理论、或者技术太过超前以至于让既得利益者感到威胁的东西,往往都会被扣上“野狐禅”的帽子一棍子打死。就像当初他的牙刷被骂奇技淫巧一样。
这张纸条显然是张子虚早就发现,甚至可能是特意为了等有缘人而留下的。
陈越将纸条小心翼翼地夹进袖口的暗袋里,转身回到门口。
赵忠已经啃完了半个肘子,正靠在椅背上剔牙,一脸的惬意。
“赵公公,”陈越没走,而是凑近了些,声音压低,“我想打听个陈年旧事。弘治三年,太医院是不是有过一次‘清书’?”
赵忠手里的剔牙签一顿,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,透出一丝警惕:“陈大人打听这个做什么?那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了。”
“随便问问。”陈越从怀里摸出一锭五两的银子,不着痕迹地滑进赵忠宽大的袖口里,“我对这本叫《漱石斋杂录》的书挺好奇,不知道公公还有没有印象?后来这书去哪了?”
赵忠捏了捏那锭银子,分量压手。他脸上的警惕瞬间化为了谄媚的笑纹:“哎哟,陈大人您太客气了。那次清书啊,咱家记得。那时候新上任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