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冰冷的愤懑和屈辱所冻结。
林翰章缓缓地抬起了头。
他的目光依旧空洞,但脸上的肌肉却在微微抽搐。
良久,他才用一种极其平静、平静得让人心惊的声音说道:
“知……道了。谢……谢政府……‘体恤’。
”那个“体恤”二字,被他咬得格外重,带着一种刻骨的讥诮。
两个办事员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,对视一眼,匆匆交代了几句抚恤金申领的细节,便在保甲长的陪同下,快步离开了。
官差一走,堂屋里压抑的怒火和悲愤终于爆发了出来。
“混账!这是什么狗屁道理!”
林崇礼第一个忍不住,一拳砸在旁边的茶几上,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,“我三弟为国战死!
连好好祭奠一下都不行吗?
怕刺激谁?
刺激那些杀了他的东洋鬼子吗?”
“二叔说得对!”
林怀安抬起头,眼中燃烧着怒火,“他们越是不让我们祭奠,我们越是不能忘!三叔的血,不能白流!”
“都给我住口!”
林翰章忽然厉声喝道。
他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和此刻深沉的悲痛交织的力量,顿时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。
老人慢慢地站起身,走到灵位前,伸出枯瘦的手,轻轻地、颤抖地抚摸着那冰冷的木牌和旁边叠得整整齐齐的旧军装。
“崇武我儿……”
他低声唤道,声音哽咽,“你看到了吗……这……就是你用命去守的……这个世道……”
他转过身,面对着满堂的儿孙和亲友,目光逐一扫过每一张悲愤的脸,最后落在长孙林怀安身上。
那目光中,有无尽的悲伤,有压抑的怒火,但更多的,是一种深沉的、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的凝重。
“他们不让我们大张旗鼓,我们……就不张扬。”
林翰章的声音恢复了平静,却字字千钧,“但我们林家的子孙,不能忘!
我们的亲朋好友,不能忘!
今天,在这里的每一个人,都要记住崇武是怎么死的!
为什么死的!”
“明天的入祀仪式,我们去。”
他继续说道,“但今天,现在,在这个家里,我们要用我们自己的方式,好好地、安安静静地,送崇武最后一程。
让他知道,他的血,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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