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末夏初的阳光有些刺眼,土路两旁的杨树叶子已经长得巴掌大了。
往常这条路上只有牛车、马车和拖拉机。
但今天,一辆红色的拉达轿车(苏联产,当时极罕见且昂贵),正以一种疯狂的速度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飞驰。
“轰!轰——”
引擎的咆哮声惊飞了路边的野鸡。
车轮卷起的尘土,把路边正在放羊的二大爷呛得直咳嗽。
“这谁家作死的!赶着去投胎啊!”二大爷挥着鞭子骂道。
车内。
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。
他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西装,头发梳得油光锃亮,鼻梁上架着一副蛤蟆镜。
他叫陈峰。
省城出了名的恶少。
他爹是省物资系统的一把手(管着全省的物资调配,实权极大),家里还有海外关系,是有钱有势的典型代表。
“这就是那个什么破靠山屯?”
陈峰一边单手把着方向盘,一边嫌弃地看着窗外的荒凉景色,嘴里嚼着口香糖。
“要不是为了苏青那个娘们儿,鬼才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!”
副驾驶上,坐着一个满脸横肉、却点头哈腰的中年人,正是那个当初被徐军送进局子、后来花了大价钱刚被保释出来的张大河。
“陈少,就是这儿!”
张大河眼里满是怨毒,“那个徐军就在前面那个屯子!苏大记者前阵子就在他家住的!”
“哼。”
陈峰冷哼一声,脚下油门踩得更狠了。
他追了苏青三年。
为了她,他砸钱、送车、甚至动用关系帮她发稿子。
可苏青对他总是不冷不热,像块化不开的冰。
直到前几天,他看见苏青为了那个什么农民典型写的长篇报道,甚至在他面前夸那个叫徐军的男人有种。
那一刻,陈峰的嫉妒之火,把他那颗本就疯狂的心给点着了。
“徐军是吧?”
陈峰猛地一打方向盘,车子在一个急弯处漂移过去,差点翻进沟里。
“一个臭泥腿子,也配让苏青另眼相看?”
“老子今天就让他知道知道,什么叫云泥之别!”
徐军正在作坊里跟李二麻子对账。
野菜的生意太火,县里的车皮不好批,还得靠李二麻子的关系走铁路。
“轰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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