辩机心中疑窦丛生,他迟疑了一下,终究还是伸出手,拿起了那卷卷宗。
月光下,他缓缓展开。
只看了一眼,他的瞳孔,便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。
那张原本还算英俊的脸,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。
卷宗上,白纸黑字,写得清清楚楚。
“贞观十七年秋,蓝田县王家村,村民王二,因阻挠会昌寺圈地,与会昌寺僧侣发生冲突,被武僧杖毙于田埂之上,尸骨未寒,其家中三亩薄田便被纳入寺产……”
“贞观十八年春,长安县李家庄,村民李大石等五户人家,拒不肯低价售卖祖产,半月后,一场无名大火,将其屋舍烧成白地,五户人家流离失所,其地契……最终落入会昌寺之手。”
“……”
一桩桩,一件件。
时间,地点,人名,事件经过,记录得详尽无比。
每一行字,都像是一柄淬了毒的尖刀,狠狠地扎在他的心口。
每一笔墨,都仿佛化作了那些冤死百姓的鲜血,染红了他的双眼。
这……这些事……
他怎么会知道的?
辩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,手脚冰凉。
这些事情,他自问做得极为隐秘,所有经手的人,要么是寺里和公主的心腹,要么……就已经成了不能开口的死人。
眼前这个许元,是从哪里查到的?
“施主,这个玩笑开得有些大了!”
辩机将卷宗合上,虽然脸上有些心虚,但还是尽量维持住了自己的高僧做派。
“施主可要想好了,这是污蔑!是构陷!”
“你凭什么说这些事是贫僧做的?证据呢?你有什么证据?”
面对他的反问,许元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。
“不承认?”
许元淡淡地反问,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“没关系。”
他说着,又从怀中,慢条斯理地掏出了几张纸。
那似乎是……地契。
“大师或许可以再看看这个。”
许元将那几张泛黄的纸,轻轻放在了卷宗之上。
辩机的目光,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,死死地钉在了那几张地契上。
这一次,他没有立刻去拿。
他的额头上,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。
一种比刚才更加强烈的不祥预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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