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,不顾伤口崩裂,扑进那具冰冷枯瘦的怀中,将头靠在姐姐肩上,声音哽咽却清晰:
“你说我窃你命,可我每一日,都在替你痛。你说我夺你身,可我每一夜,都在梦里喊你。”
她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再睁时,眸中金光暴涨。
医心通明,圆满开启。
意念如丝,缓缓探入沈沉霜残魂最深处。
那里,一颗被割裂的药心仍在跳动,黯淡无光,边缘焦黑如焚烬,像是被人用钝器生生剜去一半后又强行缝合。
那是属于“沈未苏”的那一半——当年被剥离、移植、植入另一个新生婴儿体内的心脉本源。
如今,它在云知夏胸腔跳动了二十三年。
而这一半,则被困于黑暗,承受百年孤寂。
云知夏指尖轻抚过那颗残损的心,心口猛地一痛,仿佛听见了无数个夜晚无声的哭泣。
她抬起手,以指为刃,划开自己心口皮肤。
鲜血涌出,滚烫赤红。
她俯身,让血滴落,一滴,两滴,落入那颗灰败的药心之中。
“姐姐,”她低声说,像是哄幼时做噩梦的妹妹入睡,“我不是来取代你。”
血珠渗入,药心微微震颤。
“我是来——”
金光自她心口奔涌而出,缠绕两人身躯,如茧成蝶。
“带你回家。”刹那,药藤尽断。
那些盘踞百年、如怨魂般缠绕沈沉霜的黑色藤蔓,在金光奔涌的瞬间寸寸崩裂,发出凄厉如哭的哀鸣。
碎屑纷飞中,仿佛有无数被禁锢的灵魂终于挣脱枷锁,化作点点幽蓝微光,随风散去。
大地震颤,地脉深处传来低沉轰鸣,一道璀璨光流自地心喷薄而出,直冲云霄,将整座天医古殿照得如同白昼。
脉梦童跪伏于石阶之下,七窍缓缓溢出鲜血,身体剧烈抽搐,却始终没有后退半步。
他双唇开合,声音微弱如游丝:“疼……但也暖。”每一字都像是从碎裂的肺腑中挤出,可嘴角竟扬起一抹极轻的笑——那是从未感受过的血脉相连之温,是孤寂千年的灵魂终于触碰到同类的震颤。
他的存在本就是感知的延伸,此刻,他正代两人承受着神识融合时撕裂经络、重铸魂骨的剧痛。
魂引蝶在空中划出最后一道螺旋轨迹,薄翼上的星光越来越盛,最终不再振翅,而是轻轻落在她们交握的手心,羽化成一缕纯粹的光,无声融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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