敬你。”他端着酒杯,“你这一来,不仅解决了技术难题,更重要的是,给我们带来了信心——咱们中国人,能用自己的智慧,又快又好地建成国际一流的机场!”
酒很烈,谢望城一口闷了,辣得眼泪都出来。但他心里热。这种热,和在实验室里解出一道难题不一样,和在武陵山车间里完成一把精密刀具也不一样。这是一种更广阔、更扎实的热——看到自己的知识,变成图纸,变成方案,变成这个国家实实在在向前迈出的一步。
饭后,他一个人走到工地。夜色中的滩涂一片漆黑,只有几盏临时照明灯在风中摇晃。远处,深圳市的灯光连成一片,像洒在地上的星河。更远处,香港的灯火在山的那边闪烁,隔着一道浅浅的海。
他想起了父亲谢继远。这个时候,武陵山应该已经天黑了吧?父亲是不是还在车间里?那台德国五轴机床,应该已经完成第一批叶轮的试制了吧?小陈去德国学习,不知道适不适应……
两代人,两个战场。父亲在山里守护着中国工业的根基,他在特区开拓着通向世界的跑道。看似遥远,实则相连——没有山里那些精密制造的基础,特区的高楼大厦就是空中楼阁;没有特区打开的这扇窗,山里的好东西也走不出去。
手机响了——是那种砖头大的模拟信号大哥大,市里配的,为了方便联系。电话里传来侄子的声音:“小叔,我是明诚。”
谢明诚,大姐的儿子,去年从清华大学计算机系毕业,主动要求分配到深圳,现在在市委信息中心工作。小伙子聪明,有想法,但有时候太激进。
“明诚,这么晚什么事?”
“小叔,我听说您在南鹏机场项目上,用了很多新技术。我这边在搞一个‘城市建设管理信息系统’,想跟您取取经……”
谢望城笑了。这孩子,总是能找到由头。但他心里是欣慰的——谢家的第四代,已经长大了,开始用自己的方式,参与这个国家的建设。
“明天吧,明天晚上我有点时间。你来我宿舍,咱们聊聊。”
挂掉电话,他继续往前走。脚下的滩涂,明年这个时候,就会变成平坦的跑道。飞机会在这里起降,连接中国和世界。
夜风吹来,带着海腥味和远处工地水泥未干的气味。谢望城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这就是深圳。这就是一九八五年的中国。一切都在建设中,一切都在变化中,混乱,但充满活力;粗糙,但生机勃勃。
而他,谢望城,一个从深山里走出来的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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