芷雾连眼神都未动一下。
甚至没人看清她如何动作,只见那道玄黑身影似乎只是极其轻微地晃了一下,一抹幽暗的刀光在空气中划出短促而冷冽的弧线。
春杏扑来的动作骤然僵住,绣凳“哐当”落地。
她脖颈间缓缓浮现出一道极细的血线,随即,鲜血如同喷泉般汹涌而出。
她瞪大的眼睛里还残留着疯狂的决绝和未散尽的恐惧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漏气声,身体软软倒了下去,抽搐两下,便再无声息。
温热的血溅上傅寒酥的床幔和她的寝衣下摆,开出几朵狰狞刺目的红梅。
浓重的血腥气瞬间在室内弥漫开来。
傅寒酥浑身剧烈一颤,胃里翻江倒海,几乎呕吐出来。
极致的恐惧过后,一种奇异的、濒临崩溃的冷静反而攫住了她。
她死死咬住下唇,直到尝到铁锈般的血腥味,疼痛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一瞬。
她看着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杀神,一步一步,不疾不徐地向自己走来。
玄黑的靴子踩在光洁的地板上,无声无息,却比任何沉重的脚步声更让人窒息。靴尖沾染了春杏的血,在地面留下极淡的、几乎看不清的暗红痕迹。
“你……是谁?”傅寒酥听到自己干涩嘶哑的声音,破碎得不成样子,但终究是问了出来。
她强迫自己抬起眼,看向那副冰冷的银色面具,试图从那两个幽黑的孔洞里,捕捉到一丝属于“人”的情绪。
“傅家……傅家世代行医,乐善好施……为何要赶尽杀绝?”
她的质问,在绝对的力量和血腥面前,显得如此苍白无力,甚至带着一种天真的、令人发笑的绝望。
但这是她此刻唯一能做的,拖延时间,哪怕一秒也好。
祖父说的“听天由命”,或许就是等待药效完全发作,等待那“假死”的状态降临。
芷雾在她床前一步远处站定。
面具后的眼睛,平静无波地俯瞰着床上强作镇定的少女。
不能因为救了很多人,就觉得杀一个人不算错。
她没有回答。
“雾”不需要向将死之人解释。
而芷雾,更没兴趣跟一个注定是仇敌、还害死过原主的女女废话。
她只是抬起了手。
刀尖尚在往下缓缓滴落春杏的血,在火光映照下,折射出妖异的光。
傅寒酥看到了她抬手的动作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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